杨太生显然很意外,上一次,是这个年轻人将自已从五城兵马司押了过来,他当时随口说了句想要看几本书,但过了一个月,并没有人送过来,想必是自已的学生们无门可入吧。
似乎不太适应杨太生这样打量自已的眼神,灵元将包袱扔过去,转身就要走。
“小兄弟。谢谢你啊。”杨太生含笑说道。
灵元脚步微顿,“不敢,也不是白帮。”
“谢谢你手下留情”杨太生在后低声道。
灵元身形一僵,他明白这是说的当初破庙里刺歪的一枪。
“小兄弟,这些书你拿去吧,我用不着了。”杨太生接着说道。灵元转过身,目光扫过这老人的双目“你的眼……”
“老了,这眼都不中用了。”他依旧平和的一笑说道,伸手拂过那双浑浊无神的双眼。
刑部大牢有各种刑罚,其中一项就是烟熏,让人在窒息中感觉濒临死亡的那种感觉借以逼供,这种刑罚对嗓子以及眼睛的伤害很大。
灵元不自觉的觉得嗓子一涩。
“我……我也用不着……”他低声说道,“我也看不懂这些书……”
“哦……”杨太生点了点头,略一迟疑道,“那小兄弟你可愿意听老朽跟你讲讲?”
灵元一愣。
“老朽为官入仕前,做了十年的私塾先生……”杨太生捋着脏乱的胡须,面上浮现一丝追忆往事的情绪,“这么多年丢下了,不知道还能讲明白不……”
灵元矗立无声,既没应允也没拒绝。
杨太生便笑了,“瞧,我说疯话了不是……小兄弟,你去吧。”
“我救不了你的……”灵元打断他的话,淡淡说道。
杨太生笑声更大,位于最外边的狱卒只是投来一眼,旋即便转过身,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老朽既然敢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他笑道,拍着残腿,“想要救老朽的人多的是,也不是救不了……”
灵元默然。
“二少爷走好。”狱卒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忙低头恭敬说道。与阴暗混为一体的黑披风从眼前卷过,牢房里又重新陷入一片死静。
信家,京城新购置的宅子里,四五个管事脚步匆匆而出,与一脸宿醉而过的信朝凌三人擦肩而过,只是简单的点头打个招呼。
“你瞧这些人,还把咱们当主子看不?”一人愤愤说道。
“得了,咱们是什么人咱们自已心里早清楚,人家心里也清楚!”信朝凌用折扇拍了拍兄弟肩头,打个哈欠说道,“走,走,快去告诉大少爷咱们打听到的消息好说咱们也不是半点用处也没”,书房里只有两个俏婢含笑而立整理着书卷文房四宝。
“做什么去了?”,信朝凌只当自己耳朵听错了又问一遍。
“踏春去了。”俏婢笑盈盈答道。
“我没听错吧?”信朝凌转头问身旁两个兄弟。
两兄弟摇摇头。
“大哥踏春?”,信朝凌摇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