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去。”
顾夫人又重重吐了两口气,才站起身来。
顾洛儿哭得花容惨淡,屋子里碎了一地的瓷片,小丫头们忙忙的要打扫,被顾夫人制止赶了出去。
“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别跟这丫头斗嘴,偏你心气大,一见她就忘了!”她抚着女儿的头说道。
“再不许她们上门!”顾洛儿将头蒙在被子里闷声喊道,“贱。人!贱。人!让这个贱。人去死!”
“嘘……”顾夫人忙拍了下她的肩头,“这话以后可就别说了,马上就不是什么贱。人了,只怕是贵人呢。”
“什么?”顾洛儿猛的抬起头看着母亲,嘴边挂着一丝冷笑,“贵人?怎么?有个当七品官的哥哥,就也算贵人了?敢指着我鼻子骂我两句,就算是贵人了?自从为了挣钱自甘下贱当什么药师,她这一辈子就休想再翻身。”
顾夫人笑了下,要说什么又没说。
顾洛儿到底是出身大家又身为名门之妇,心思通窍,眼明心快,除了因为曾大意落败顾十八娘之后而导致见了她就会气血冲头失了理智外,其它时候查言观色可是极为机敏,顾夫人这不过嘴角微动,眼神一闪,她就猜到什么事了。
“怎么?有哪个贵人看上她了?”顾洛儿嗤了一声笑,一面说伸手挽起散乱的乌发,将一根金簪插上。“看上了又如何,不过是纳小做偏房,在自已主母面前如同奴婢,任打任骂而已。”
顾夫人一笑,略一沉思,低声说道,“自然是做小,只是,有些做小的,可也是贵人呢……”
天下做小的在她们母女这般大妇面前,永远都是侍婢一等,但却有一个地方,做小的不能当做侍婢。
顾洛儿双目一睁,愕然看向母亲。
“你是说……”她掩嘴惊呼。
顾夫人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没错,王候之家。”
“不……不可能。”顾洛儿惊讶之极反而失笑,“她算个什么东西,又不是沉鱼落雁之容……”
略一停顿,又问道“哪家?”
虽然屋内没人,但顾夫人还是小心的四下看了眼,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偶尔听人说到,准不准的还不一定……”
“娘……”顾洛儿有些不耐烦的催问。
“是文郡王……”顾夫人终于说道。
“不可能!”顾洛儿断然否定,她咬了咬红唇,胸口剧烈起伏,文郡王,那可是将来极有可能当皇帝的人。
“不可能!”她再一次郑重点头,“绝对不可能!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再一次重复一遍这句话。
“也许不一定,只是有人这么说。”顾夫人低声说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文郡王是什么人,怎么会……”她迟疑一刻,“不过,你也知道了吧,顾海,跟文郡王是有旧的……”
“有旧!我家跟文郡王也有旧!怎么不见我那些小姑子入了文郡王的眼!”顾洛儿高声喊道,重重的拍了下软软的被褥。
“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那些王候的事可不是咱们能背后乱说的!”顾夫人忙伸手拍了她一下,“是有人说,前一段,那丫头参加什么药师会,据说,文郡王也去看了……”
“呸!”顾洛儿呸了声,“她就认为是看她去了?那么多药师,她还真会自我贴金!”
顾夫人讪讪一笑,觉得好似也是这个道理。
顾洛儿站起身来,哼声一笑,晃了晃长长的凤仙花染的指夹,“这个,肯定是她自已搞出来的,为了跟文郡王攀上关系,还真是无所不用,真是个贱。人!”
她手指夹划过桌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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