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泉觉得一道炸雷在头上响起,曹氏的女儿!又会制药……
“是你弄出蟾毒!是你那日在湖边给我下毒!”顾宝泉挥舞着手大喊大叫。
这个凶手,恶妇,shā • rén犯,送官,不,我要亲手打死她!弄瞎她的眼!再打死她!打死他们一家!贱货!猪狗!畜生!敢惹我顾宝泉……
“你说什么?”顾十八娘皱眉,带着些许厌恶看向他,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顾宝泉已然激动的语无伦次,来回地咸着凶手,下毒,蟾毒……
“你就是宝泉伯父吧?”顾十八娘用陌生的眼光打量他,一面向周围的人求证。
附近的人看到这小姑娘投来的视线,不由打个激灵,忙点头。
“是,是,这就是……”好几个人齐声说道。
“我听说了,你中了蟾毒。”顾十八娘淡淡说道,“我虽然会制蟾酥,但却不是大夫,解蟾酥毒我没有好法子,伯父你还是找大夫看吧。”
大喊大叫的顾宝泉闻言一愣,他大口大口地吸气,这恶妇在说什么?她想转移话题!
“我是说那一日是你给我下的毒!你休要装傻!我知道我知道!”他侧耳听声,想要辨出顾十八娘的位置,却不料大厅里因为他这唏清晰的话而哄得乱起来,到处都是人说话声,根本分不清方向。
“老三!老三!”顾宝泉张着手大喊,喊自己的儿子,“把她捆起来,捆起来!”
要是以前,顾宝泉喊出这句话,大厅里的所有人应该都会相信,而他的儿子们也会毫不迟疑的听从财神爹的指挥。
但现在,看着这个眼瞎脸黄,形神惶惶如同疯癫的老头,大家的面上都浮现几分难掩的厌恶,而他的儿子们也自然站着没动。
“爹,”一个儿子伸手拉了拉顾宝泉的胳膊,目光在大厅里的四个装满钱的箱子上转了转,最后落在那肃身而立的少女身上。
少女眉眼已经初露娇媚,脸上尚存一丝稚气,但顾宝泉的儿子直接就忽略了那稚气。
笑话,经过方才的事,谁还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十几岁的少女来看待,那才是稚气!
她的神情平静,似乎因为顾宝泉的话有些疑惑,不过如果你看她的眼,看向那最深处,幽深如同古井,漆黑如同子夜,没有谁能够窥探出她的真实情绪。
“爹,别说胡话!”顾宝泉的儿子再一次打个激灵,低声说道。
这话一向是顾宝泉来训斥儿子们的,没想到会自己也听到,顿时大怒。
“你个孽子!那是害你爹我的仇人!”他扬手胡乱的冲儿子的位置打去,“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啊?你是不是巴不得你爹我早死?你们好分家产?啊?你是不是还要去谢谢人家啊?”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大厅里的气氛便(看不清)活络起来。
顾宝泉家最近的鸡飞狗跳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老头疯了……”大家低声笑道。
“宝泉!”顾长春皱眉喝道,“成何体统!”
“哥……”顾宝泉停下手,跌跌撞撞地要冲顾长春过来,一面喊道,“你要为我做主啊,就是这丫头下毒害我啊,是她弄的那蟾毒啊……”
大厅里笑声渐渐地低了下去,视线都投向顾十八娘,如果说顾宝泉疯了,那也不至于偏偏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认凶手吧?莫非……
顾十八娘一笑,“为什么?”
她说这话,慢慢地抬脚往顾宝泉身边走去,见她走来,或坐或站的人忙都让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