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洛特将情绪略作宣泄后,房门被轻轻得敲响,略略整理一下自己,然后女精灵深吸一口气走出去,是此时此刻朱鹏的主治医生,大巫师迪索拉夫人。
“陛下现在的状况,是他正在以自身的意志与血息相对抗,陛下的求生意志很强烈,事实上我从来都没见过一位五阶超凡的存在可以承受辰星级强者全力一击后,依然支撑这么久。”
“其实,作为医者我们在这个时候能做的已经很有限了,只是不断用各种类型的药剂在陛下完全开启抗药性之前,强化他的生命力……然后,等待奇迹的发生。”迪索拉夫人在这个时候有些歉意的看了夏洛特一眼,然后她递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整理的,还能够在陛xia • ti内生效的补充生命药剂。很抱歉,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病患倾尽家财,却依然无能为力,无法挽回,这可能是所有人都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了。
然而修真世界的血魔化心大法,作为魔道巅峰大成之作,也的确是奇诡邪异难以应付。
在床塌上,朱鹏静静得躺在那里,然而自身求生意志所化成的金色巨龙已然与漫天的血影酣战厮杀于一处。魔羽灵箭当中灌注着莫无语的精魂意志,灌注着他对于血的体悟,强大绝伦。
………………………
与此同时,中土玄都修真大世界血海魔行宗内部。
从外部向内观之,能遥遥窥见赤金铺地、琉璃为瓦、宝玉起楼、明珠镶墙、仙乐悠扬。
整个殿堂神圣雄伟、辉煌壮丽得令人心生无穷敬慕,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屈身并拜服。
而在那高高于上的血色莲座当中,有一血袍僧人正在讲经说法,只见高空中天花乱坠,四周大地上血莲翻滚。
经文中所言说的,尽是睥睨乖张,极尽血腥残暴等等人间苦恨,然而在莫无语的魔功演化之下,四周的魔徒都听得如痴如醉,信之为宇宙真理,毕生大道。然而,事实上,只有在这滔天魔威当中依然能保持一线清明者,才是真正的血海魔行宗继承人。
魔也是道,为道门之左,是攻伐利器。
“黑色的蝴蝶飞舞,用华丽的衣饰装扮自己,却遗忘了本质。是不是觉得自己从内向外都在一点点腐烂?”
“就好像戳一下脸皮,尸油和脓水就会流出来一般,你们是谁,一群行尸走肉!”莫无语捂着头,控制自己不再想起妹妹,然而越是想要遗忘也就代表着记得越见清晰。
他癫狂混乱的嘶吼着,然而四周却有绚烂的七彩之花坠下:
代表狂暴与血腥的红色、代表变态与扭曲的绿色、代表沮丧与颓废的蓝色、代表孤寂与空虚的白色、代表绝望与负罪的黑色、代表邪异与魅惑的紫色、代表贪婪与傲慢的金色……以及无数匪夷所思,完全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情感色泽,这些尽是,魔之花,罪之花。
而陶醉于其中的魔徒,就如同身处于末日当中狂欢,麻痹大脑的酒精,尼古丁织成华裳,空洞的眼眸、浮夸的笑容,然后他们在狂乱的盛宴当中死去。
高高在上的莲座上,一道道血影闪出,每穿过一人就将其化为分散的尸粉,然后返归于莫无语体内。高坐于血色莲座之上,演化天魔秘法,种种神妙,能够保持本真自我有所领悟的方才是继承者,其它,则都不过是食物而已。
然而,突兀的,正在功行九转的血僧莫无语身躯一震,他的七窍当中都溢流出血来,虽然可以借魔功而深化血海无量,但事实上作为血魔,莫无语本人的精血却珍贵无比。
(怎么回事?)
因为真息真岔,漫天七彩之花与大地翻滚的血莲尽皆渐渐停止,莲座之下的魔徒们慢慢清醒过来,却在宗主苍白不悦的脸色中小心翼翼得四面退去。
“怎么了?被那外道邪神击破化身的伤势还没有好吗?”在所有魔子魔孙退去后,一道青光划破空间,下一刻,一名青衣道袍的修士脚踏剑气而来,他周身清净,其气纯一,与四周绚烂却又污秽的血海世界大不相同,是的,这方整个大殿事实上都是莫无语的魔功所化。
哪里有什么赤金铺地、琉璃为瓦,哪有什么宝玉明珠,在钟隐的灵目之中,他看到的尽是累累白骨、遍地腐尸,只是假作真时真亦假,虽是幻术,但只要变幻得足够真实,腐尸与牛排又有什么区别?白骨与珍珠又有什么不同?
就连佛祖都曾经言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既然如此,既然万事万物皆为泡影虚幻,那么真实与虚假又有什么区别,魔头与佛祖又有什么区别?
“咳咳……卡萨虽强,但他击破我一血魔分身却不至于破界牵连到我的本体。刚刚真息走岔,却是有人在炼化我的本命心血!”又咳嗽两声,莫无语略有些虚弱的如是言道。
当年,正是这一滴本命心血侵蚀转化了辉月大巫师希尔,甚至于在某种意义上讲,这滴本命心血才是莫无语血魔分身的真正主体,他那一击魔羽灵箭本来是指向甘道夫的,魔功侵蚀无影无形,诡秘难防,再加上甘道夫未来肯定是要参加文明战争的,在那种剧烈动荡的环境下,莫无语有一定把握再转化出一具更强大的血魔分身,阴巫师世界一记狠的。
然而,终日打雁终会有一颗被雁啄瞎眼的时候。
以相克相对的纯阳仙心感受到这一滴血魔心血诡异可怕,朱鹏立刻封闭自身五感六识,以自身为熔炉炼化这一滴心血。如果不这么做,身处于巫师世界大萧条、大动荡背景下,黑暗负面心理侵袭之下,朱鹏自己也绝对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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